颜色的故事——媒介剂~美术培训班教学资料
北非和东地中海的市场上,各种坚果和种子中榨出来的油品种类繁多,令人眼花缭乱。蓖麻籽油取代了蛋彩画法,成了油彩黏合剂的新宠。还有从丁香、茴香、核桃、红花和罂粟花籽里提炼出来的油。这些市场上想必还有大量的树胶和树脂出售,既有从北非松树上提取的山达脂(sandarac),也有从埃及运来的阿拉伯胶,既有从苏门答腊运来的本杰明胶[现在称作安息香胶],又有从阿勒颇(Aleppo)运来的黄芪胶,这种胶出售时的样子皱巴巴的,就像一枝枝小虫子一般细细的灌木。树胶和树脂虽然都源于树,但两者并不一样。树胶与水混合之后,形成凝固的胶状,而树脂只能溶于油、酒精和松节油。
故事说的是一位罗马流浪炻国么名字叫伊西多尔,他在公元250年的一天来到希俄斯。他是一位基督徒,因此拒绝向罗马的神灵们献祭。当地的总督思前想后,不知该怎么处置这个古怪的人。最终,他决定,必须对他的傲慢施以惩罚。首先施以鞭刑,然后火刑烧死。但是,当罗马士兵们将伊西多尔绑在柱子上的时候,火舌在他周围飞舞,但始终烧不到他的肉体。于是,他们就把他绑在一匹马后面,让马沿着岛的南面奔跑,企图在石头路上拖死他,甚至连这都无法置他于死地,最终他们只得砍下了他的头。这一刻,岛南面所有的树都为这位烈士流下了眼泪,树的泪水逐渐硬化,就变成了乳香胶。这种胶不仅用于绘画和乐器的金色清漆,还是一种天然的喔嚼胶。自古以来,人们每个夏天都会在小乳香树树干上切开口子,收集乳香胶,至今都是如此。口子切开后几个小时,这树就开始为圣伊西多尔流泪了,树脂便滴落在仔细清扫过的地面上。
乳香胶的耐嚼性获得了画家们的青睐。切尼诺用它来拔除青金石中的杂质,从而制成蓝色颜料,还用它将破损的陶器黏合起来。它能溶于松节油或酒精,制成绘画用的漂亮清漆。但乳香胶有一个弱点,它不能溶于油,18和19世纪有许多材料被误用误判,乳香胶便是其中之一。18世纪60年代,美术界对鲁本斯、伦勃朗等古典大师之绘画呈现如此亮丽的颜色,也总感到不可思议。
18世纪60年代,有一种”调色油”被发明出来,受到人们极度的追捧。这是一种乳香胶和蓖麻籽油的混合物,能制出美丽的黄油一般的清漆,黏稠度非常令人满意,一铺上画作,便能立即赋予绘画一种金色的醇厚质地。听起来,这调色油好像是个难听的组合词,有点像个拼凑起来的词,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叫做”乳冻”,这很明显就是“乳香胶冻”的缩写,这个名称很形象,因为这种调色油确实很像果冻。约书亚·雷诺兹很喜欢用这种“乳冻”,但爱尔兰画家詹姆斯·巴里警告他,说人们其实是在“吹嘘调色油及其神秘性”。他认为,将乳香胶或是蓖麻籽油分离开来,它们各自用在绘画上都很完美,可两者混合形成的乳冻,却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形态。1789年雷诺兹受诺埃尔·德塞凡斯委托,去伦敦的杜尔维奇美术馆,临摹他五年前画的一副肖像。当时他画的是女演员莎拉·西登斯坐在一张阔大的几乎有阳台那么大的躺椅上,扮作悲剧女神的样子。可他临摹得十分匆忙,并没有复制原画中20层左右的颜色,只是涂上了“调色油”,制造出一种让颜色十分厚重的感觉。有人说他可能很讨厌德塞凡斯,所以不愿意精心挑选材料。由于用了调色油,他的这幅临摹画过旱地变黑,但这种发黑的效果,反而使画面具有双重的悲剧效果。如今,这幅画保存在杜尔维奇美术馆,这幅画的旁边,展出的是雷诺兹的另一幅画作《带婴儿的女孩》这也是一副因使用调色油而变色的典型作品。杜尔维奇美术馆馆长伊恩·迪贾汀告诉我。这幅画褪色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可悲地步!可是,极富戏剧性的是,这种褪变效果,看上去反而像极了现代人心目中的早期雷诺阿作品。他还补充说。正因如此,这画就成了“数目惊人”的参观者们的至爱。